师姐,什麽叫江湖?

嗯,大概,就跟天波浩渺差不多。

有很多很多水?

Pia!

师姐>__<你干嘛打我?

打你个不专心练琴的笨师弟!

师姐,我觉得,你也不懂江湖,所以你才打我。按翠师兄的话说,你这就是欲盖弥彰

Piapia!

55555……师姐你这样下去是嫁不出去的!啊啊不是我说的是弦首……翠师兄救命啊……师姐她要杀人灭口啦……

 

桃红柳绿的时候,江南的石板路踏上去着实比天波浩渺软绵绵的板砖舒服。

苍倚在角亭侧柱上,闭目养神。耳畔,明月清风。。。风来急。

—_— 一步莲华。。。你今天又很闲吗??

苍。。。 >_<

寒颤。。。你又想如何?

好友啊。。。人家最近很想出来普渡众生嘛!整天呆在这个莲花骨朵里面,感觉很像桃太郎哎。。

苍没好气的皱了皱眉,没睁眼——善法天子最近比较忙,没空管你,对吧?

>_< 。。。人家看到众生万象苦海无边嘛,人家很不忍心嘛。。。

—_— 你就是想出来玩耍才对吧。众生去求天子不比找你办事效率高的多。

>_< 一步莲花水汪汪的瞪了苍半宿,发觉对方还是一点帮助自己的诚意都没有。气急败坏的在花骨朵内狠狠得一跺脚——倘若哪天你所面对的我、不、再、是、 我,好友你。。。。哼哼哼哼。。。

 

—_— 终于消失了。苍缓缓抬了左手揉着太阳穴。。。穴位充血。

弦首,请问圣尊者适才来过?

圣。。。你说一步莲华啊,走了。肯定是感应到你的杀气,抓紧时间跑路回万圣岩了。

唉!

听着善法天子毫不掩饰的叹息,苍的表情似笑非笑。

异度魔界的封印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这一次,万圣岩未必守得住。

苍坦然,玄宗道境,也将有场浩劫。指下的弦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善法却听得出,那隐隐的一丝,不忍。

修道之人,也有人之常情吧。

苍抬眼对望。

善法移步,相对莞尔。

湖中睡莲无声怒放。善法看得有些入神,良久,月华如水,苍音未歇。

弦首只身涉险江湖,玄宗众道子皆不知晓?

听得善法如此关切,苍挑挑眉毛——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善法听得有些乐了。拂晓将至,二人起身,临风远眺——湖山苍翠青几许。

 

翠山行把白雪飘从赤云染手里完整的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两个人狗撕猫咬般的闹到乏力,胡乱的抱成一团的睡得正香。翠山行耐心又小心的分开这对小冤家,吩咐道子轻手轻脚的送回各自房中。

青罗帐,松松的放下一半。

天波浩渺里有三玄道心赤云染在的时候,就不会消停。当然白雪飘很多时候脑子进水样的找抽也是不容回避的事实。

很久没见金鎏影与紫荆衣了,翠山行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理玄宗里外,依他的本性,这些琐事本该就那麽堆着,可弦首不在的时候,细细碎碎的这些,便似一根无形的线,让翠山行把自己与那个很靠得住,却总不在身边可以靠的师兄,不松,不紧的,系在一起。

唉。想叹,却莫名的心头酸甜的一瞬。翠山行昂首远望。师兄,不知你。。。。。。。饭吃过没?

啊?小翠你还没睡?苍倦倦的推门进来。

师兄!轻盈的撩起罗帐,身形轻捷的闪了出来。没有,弦首过虑了,午间睡过,刚已醒了。

是吗?苍由着翠山行收拾自己的道袍和怒沧,一个空挡,端端正正的捏住翠山行的下巴:不是吧,眼袋有点沉,你该是刚刚睡下才对。

不轻不重的挣脱出来,翠山行不愠不火的该干嘛干嘛。苍一时指尖空空,正欲放手,一碟香气满满盈盈。嘿嘿,小翠,这是——

松子。弹琴聊天天子陪你最好不过,可惜你们俩人在一起,只能喝西北风。

—_— 桃子来过了吧?

翠山行忍着笑意,弦首和圣尊者有话可以去万圣岩,别搅和得天波浩渺鸡犬不宁。道境有现在这个赤云染已经够受的了。

—_— ^_^ 小翠你受累了。

推窗,无月。

 

哎,,呀!!!这是谁家的娃娃!粉嫩粉嫩的!看起来就真好吃!!

赤云染抢了白雪飘的点心,正蹲在莲池边喂鱼,忽听得这一声尖叫,池边的锦鲤四散逃窜,小染倒是从容,或者说,本性迟钝的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找着声源地——一张和蔼可亲?的脸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小染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被对方乐呵呵的抱了起来。

——本来抽抽搭搭得来寻赤云染讲道理的白雪飘,看到面前的情形,吓得拔腿就跑,一路跑一路高喊:救命啊!!师姐被怪阿姨抱走啦!!

翠山行刚沏好茶,听得白雪飘似乎没命却格外兴奋的呼喊,心下一沉。剑步踏空,天一紧握。

啊,师兄!暗自松一口气,看着苍心平气和的逗弄着女人怀中的赤云染。女——人?翠山行有几分愠怒,这女子穿着妖艳,华丽丽,金光灿灿,却自骨子里透出分阴狠。翠山行向来温文尔雅,可见这妖精样的女人抱着白嫩嫩粉嘟嘟的赤云染,一时不禁恼红了脸。

苍呵呵笑着,从女人怀里接了小染,递给翠山行。翠山行忙收起天一,小心抱过小染。一颗惴惴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弦首,这也是玄宗的小先天?生的如此可爱,自小便作道姑,真可惜了!

呵,情主,小染天分高,丢在世间才可惜。

这小先天,是唤做,赤云染?

是。

嗯。呵呵,弦首,可否让在下听听小先天的琴音?

好。

翠山行皱眉。却见苍不急不许:无妨。示意道童送上三弦琴。

赤云染眨眨眼,冲苍调皮的一笑,信心十足的拨弄起琴弦。

好天分!

不然如何入得六弦。苍很得意。

弦首倒是不谦虚。女子笑得一点不加掩饰,轻移莲步,凑近小染,翠山行谨慎的退了半步。只见那女子似是而非的一抹笑意,像是对他,又像是对小染。

小染,长大后,弹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好啊!^—^赤云染开始有点喜欢这个闻起来好香的阿姨。她身上的馨香,与翠师兄他们身上的不同,柔柔的,甜甜的,软软的,让人想悃觉,可偏偏凑过去时,却无处可循,让你醒在与她对视的瞬间。

翠山行忍不住,冲到苍身边,恶狠狠的质问:你到底又盘算什麽?!

嘿嘿,天命嘛!苍旁若无人,神色还是理所当然:不是每个乐者都有幸得到情天十二重的指点的哟!顺便还可以打通下未来风月场所的门路。

!翠山行越听越黑线。可看着小染在那女子指点下开心的样子,认了。

 

惑星降世,魔界兵临城下。

赤云染只身探入笑蓬莱。

虽说风月之地,如今的头牌五色妖姬,却是一等一的舞者。

赤云染香茗浅酌,有意回避妖姬挑逗的眼神。

舞者与乐者,向来,都是微妙的心有灵犀。这份微妙,被妖姬翻转的折扇拨弄着,也在赤云染轻挑的琴弦间浮沉。一个绚丽的旋转,舞者倒在赤云染怀中,灵蛇一般缠住了她。

乐者目不斜视,舞者笑也盈盈:你心里都把人家看了个透彻,还这样生分。

乐者无言。

舞者翩跹,松了折扇,覆上乐者抚琴的手:云染红尘的时候,你就会想到我了。

 

 

翠师兄翠师兄你过来la,,,^-^”白雪飘半杵着胳膊靠在摞起来的两个枕头上朝翠山行兴奋的招手。

—_—||“师弟,哪里不舒服?

哎呀不是我啦!翠师兄你知道麽??知道麽——”白雪飘忽然背过身扒拉着身后虚掩的小窗户,探头探脑的看了好一番。

师弟,你又在捣什麽鬼?

白雪飘倏的伏回翠山行耳畔——“师姐她————谈恋爱啦!!!”^0^

—_—||翠山行缓缓的抬起右手,试试自己的额头,又摸摸白雪飘:奇怪,你不发烧啊?

哎呀哎呀是真的!!白雪飘好有些气恼,玄宗的人都这样,一个个不是假正经,就是傻乎乎,只有弦首最帅最拽最拉风,可是他从自己出师以后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陪自己玩耍了——尽管最近一次自己被九祸贬的很惨的时候,弦首亲自把他从时空裂缝里捞回来,可也总是来去匆匆;就算身在天波浩渺,桃子大师来的很勤快,天子大人也偶尔或经常的路过,那天还看到很奇怪的一颗松果……何况弦首还要忙着打架,真是应了那句智者多虑而能者多劳。早知道这样自己多被九祸阿姨贬几次也蛮好,至少可以增加跟老大在一起打架的时间嘛!

不过翠师兄也还好,白雪飘一动不动的享受着翠山行疑惑的手在自己额上摸来摸去——从自己被弦首领回来后,翠师兄便前前后后从没停歇的照顾自己的伤势,搞得现在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一看到翠师兄那张很好欺负的脸就觉得还是应该多赖几天床回味一下小时候的感觉——况且,小时候还要提防被师姐欺负,现在,师姐恋爱了,我就彻底自由了^0^

师弟,你确定没有又到书房偷吃弦首带回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间特产吗?翠山行忧虑的看着白雪飘:你的道行和弦首差得多,不要随便吃那些看上去本来就奇怪的物体啊!

翠山行说到这里不免腹诽下一步莲华:这个桃子每次躲在亭子里和自己的大师兄嘟嘟囔囔腻腻歪歪,每次看到都觉得不爽,于是回回看到善法天子心急火燎的从正门奔过来,眼角里看着桃子忙不迭的从崖边逃窜,翠山行都觉得有几分暗爽。不过翠山行就是翠山行,凡事向来不写在脸上,他知道自己在玄宗的位置——这个打架很帅人脉很广但总是形迹缥缈的大师兄啊!

翠师兄,我真的没事!你想不想知道师姐喜欢谁啊?!!白雪飘一脸天下不乱我会死的神情,伸手拽住翠山行的袖角。

唉,你真的还是吃错东西了吗?

师姐喜欢的——是云缥缈蔺无双哎!!

蔺道长?翠山行眨眨眼睛——后山的竹林要让道子们多加维护,转手租给天子布阵设卡专门教训桃子用,肯定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这样,小染的嫁妆也不成问题了。玄宗毕竟是个大门派,嫁女儿也要够面子才成,至少不能让小染输给练云人那座鸟都不下蛋的萍山啊。

哇哈哈!翠师兄你想不到吧!!白雪飘洋洋得意的看着翠山行呆在床边掐指细算。忽然觉得翠师兄你不会太震惊了吧,于是摇了摇翠山行的肩膀:师兄?师兄你不会也暗恋我师姐吧?!!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只有老大一个人啊!!

^-^“师弟你真的吃坏肚子了,来——”翠山行衣袖轻甩,白雪飘突然后脊梁一阵寒气,听得翠山行温润依旧的声音:今天不把你修理好我就不叫翠山行。

啊啊啊!!!弦首————老大————救命啊!!……”

 

你们两个在家乖乖的!尤其是你白雪飘!

^0^我会的我会的翠师兄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师姐呢!

翠山行出门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律不齐。

赤云染将蔺道长的明玥剑交给了弦首。那空洞的眼神,翠山行何其明了。苍拍拍赤云染的肩膀,并不多话,私下对翠山行稍微吩咐了几句

——女孩子的心事,师弟,还要劳你费心了!

翠山行默默点头。情之一字,就算再修行千年,也是这般的不依不饶。莫说是修道之人,便是羽化成仙,这尘世间与你未了的情愫也总有一天把你从天上拉到人间,结结实实的还你应得的那场悲欢离合。

翠山行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抱过小染的那个妖艳的女人。摇摇头想把这段不应该的记忆彻底尘封——

一步情天一步遥 吗?

翠山行心中苦笑。难道真的要到情天十二重去请教她?

真是心不甘情不愿。

 

师姐?白雪飘小心的抓着一根紫竹,看着莲池边发呆的赤云染。

师姐?赤云染似是看着池中睡莲,眼神里飘忽的确也如池中映出的缥缈白云。直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欠贬的脸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两公分的正前方——而且是倒悬的—_—||“白雪飘!你又欠揍了!?!

嘿嘿嘿嘿,师姐^0^”白雪飘心说你现在可没力气欺负我,轻盈的翻身,不偏不倚的,落在赤云染背后——“诺,

什麽?

弦首从江南带回来的蝴蝶糕。翠师兄看得紧,今天好容易偷出来的!

赤云染看着背后探过来的爪子上的这盘糕点,心里木木的,可胃里似乎也过于空空的。顺手掰了指肚大小的一块,哎,味道还不错。白雪飘偷来的食物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自己小时候光明正大的掠夺他成性,如今看来,真也是智举。于是顺过整个盘子搁在膝上吃了个干净。

哎哎,师姐,你多少也给我留一块啊!!白雪飘有些着急,但脸上分明写的是盈盈的满足。

师弟,

什麽?

借我后背用一下。

哦。

紫竹林畔,赤云染真的有些倦了,侧身靠在白雪飘背上,有点咯得慌,但令她实打实的,安心。

杀气?!

师姐!

赤云染推开白雪飘,三弦紧绷——林中隐现的身形,让她大惊失色。!!怎麽会是他们!

师姐??

师弟,快走,离开天波浩渺!!

我不走!

现在不走咱们两人一个也走不了。

那就不走呗。白雪飘笑着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天波浩渺,可是玄宗的地盘!打不过也不能给老大丢人嘛!

傻瓜。

金鎏影不会跟赤云染废话,三招下来,赤云染三弦尽断。

咳,果然,技不如人吗?心下惨笑,跟蔺无双一起,我也变得优柔寡断了吗?

师姐——

她回首去,看到紫荆衣手中血人一般的白雪飘。

师姐,抱、抱歉啊^^,紫师兄,道行比我强太多,不能——保护——

紫荆衣手中清脆的骨骼断裂声。白雪飘再无声响。

牙关紧咬。

赤云染,我再问一遍——苍和翠山行藏身何处?!

金鎏影,你杀的了我,天波浩渺终也是你葬身之地。

死丫头嘴硬。

利刃穿透身体的时候,赤云染模糊的视线里隐隐浮现一抹妖艳甚于血色的红。

 

翠道长,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翠山行有些窝火的看着面前的佳人。他甚至懊恼自己为何在这里浪费这些许时间,得到的,不过是面前的一盏香茗,和情天十二重绵里藏针的客套,与拖沓。

拂袖,请了。

迷魂箫起,重重纱帘,穗穗流苏,柔若无骨的佳人俯身帐中,眼神里几许不易察觉的怅然。

弦首!!

天波浩渺杀气弥天。好容易寻着弦音渐渐缓和的间隙,翠山行暗催天一,匆匆赶到苍身边。

弦音空若止水,可翠山行竟再迈不动一步。

眼前熟悉的背影突然完全陌生。不再是杀气,却凛凛间拒人千里,生生望而却步。

师、兄?

小翠?

苍忽然有种酸楚,无可遏抑的,化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已如蚀骨之毒,无可救药。

没有回头,苍自顾自的抚琴。

翠山行终于看到那两座新坟。

苍绝然而平淡的说着清理门户的话。

除了叹息,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你身边。

曲有终,人聚散。

我果然,连翠山行也保不住吗?苍摇头轻笑,自嘲般一饮而尽。落雪时在亭中自斟自酌也是番乐趣,抬眼,便能看到,那片同门的安息之地。

咫尺,天涯。

嗯?苍眨眨眼,有点诧异的看对面一双纤纤玉手捧起杯中物

——情主?

——呵呵,弦首,好兴致啊。

——天波浩渺下雪的时候,总是很美的。

——一个人,会寂寞吗?

——嗯,会的。

——不想去陪他们吗?

苍认真的摇头——那多没意思。

哈,苍啊,你真是没义气啊!

曲终人散,天道轮回,苍能够一手回天,自然也输得起相应的代价。

好气魄!今日是否有幸再闻弦首苍音呢?

哈,好啊!

一生无梦一声笑。

 

……

苍蓦然惊醒的时候,手指,松松垮垮的搭在床边。帐子,撩起一角。忽然觉得渴了。默默起身。倒茶。

^_^师兄,隔夜茶不好喝的哟。

苍忽然想笑,翠山行你若是如此体贴,我可就当你作发妻了。嘴角倏的抽搐,翠山行,已经入土为安了,这个玩笑,自己开给自己的麽?

甚至做不到为你收拾尸骨。

叹气,突然很想催怒沧引明玥撼天动地!

只是,

就算我如此这般,也换不回六弦重聚,换不回你。

隐忍着平复心底悸动的杀气,苍静静的,背着手,迈入林海。

六弦之首,玄宗道境,无论一手回天之才,还是执掌乾坤之能,都抵不过,一个情字吗?

生死之道,苍早已勘破,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的相生相克,让苍失去了知己,善法天子舍身取义,苍眼睁睁看着好友代己领死。而在苍奔波于江湖操劳于三界之时,蔺无双殒命狂龙之手,赤云染白雪飘惨遭同门屠戮,而翠山行,你,究竟为何,离我而去?(修—_—不是我搞笑,是我压根没看明白,翠山行挂的太TMD莫名其妙稀里糊涂了!!所以我真的也写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是夜半人无语,独思空怅然,而已。)

偌大一个玄宗,对抗魔界拼去千百英灵,是定数,苍闭目,心中,指尖,缓缓一卦,清澈明了。不忍,对于一个勘破天命的先天,是种不该有的情愫,更是种负担。苍知道,墨尘音已经不在人世,赭杉军能否随着自己步伐跟进魔界,是另一个天命。逆天,着实不简单。

忽然心下一笑,翠山行,你该笑弦首我故作高深了吧。

朋友,这个词,苍向来不敢多贪,因他算得出朋友的宿命,更因他无法改变朋友的宿命。观浮云雾海,到头来,天波浩渺,终是曲终人散去吗?

聚散无常,苍不动声色的接受了五弦的死讯,接受了三奇的亡故,从自己提前出观到步步涉险,苍有点自嘲的摇摇头,拂袖。转身,却见月下人影婆娑。

 

哈,居然是你?

有些小促狭般:为何不能是吾?

你不在无欲天倒贴你师兄,半夜跑到天波浩渺来爬墙麽?

—_—!!苍!

哈,月才子,苍所言,不对吗?

哼!我倒贴~~~~~~~~~~我愿意!

谈无欲,介意苍称你一句好友麽?

谈无欲多年倒贴的经验,使他警惕性很高,可当别人莫名其妙的对他好的时候,他本能的,有一种毫不怀疑的接纳感。苍眼角不易察觉的微笑,突然让谈无欲有了一种会不会又上当”“可是翠山行的师兄一向对师弟很好才对”“但是难道我长了一张比蝴蝶君还好欺负的媳妇脸等等的多重矛盾心理冲击。

因为,好友 这个词,苍,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了。似是一声听不到的叹息,苍漫不经心的靠在了谈无欲身上。

—_—!!好。。。。。。狡猾!谈无欲浑身僵硬。其实二人身处竹林,苍也是随便找了根翠竹靠了上去,可巧不巧这根竹子跟距离谈无欲最近的那根,是同一根。

身边人淡淡的依靠,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苍已经记不清。谈无欲也说不清。身边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了又换,换了,却又忆起故人音容,笑貌。

回忆是件很恼人的事情。苍闭着眼,声音很低,谈无欲却听得格外清晰。回忆啊!有多少,是舍不得,不舍得,却舍得而不复得之?谈无欲记不清,他回忆的表层,似乎只浮现了公孙月和蝴蝶君那一抹红尘的喧闹。他为这一抹红想浅浅的笑,却蓦的觉到身边人,心底同样的那抹红。却红的滴血。

赤云染的事,我很抱歉。

苍摇头,天意。

谈无欲突然很想生气——如果自己当时不是废人一个,如果自己能通知玄宗,蔺无双不会死,赤云染也不会心死如灰……

呵,你不是狂龙的对手,别以为破玄奇一人便能克制了赤云染,天命,定数,苍,自有分寸。

天意!天命!定数!好友!你不要拿这些为所有人开脱!!

哈!好友啊!苍没有任何预兆的双臂伸展,把月才子抱了个严严实实。

—_—!!放~~~~~

不放。

—_—||你果然对所有好友都这样麽?!!?

哈,江湖上,是这样传说的麽?

玄宗都是你的人,自然打死也不敢这般大不敬的说你!哼!一步莲华可是有名的八卦!

哦?呵,桃子还有这嗜好?

谈无欲哼了一声:何止!袭灭天来比他的过之无不及,如果不是魔化后遗症,就是被你如此欺负的累积爆发!

哈,有意思。还有谁呢?

还有很多很多咧!谈无欲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被占便宜的事实,只顾认真的列举自己知道的传闻给苍听——江湖上早就说你看善法天子啊蔺无双啊九章伏藏啊六祸苍龙啊……

嘿嘿,你挺关心吾的麽。苍粲然一笑。谈无欲顿时有种卖了自己还在给人家倒贴人头税的惊诧感。我没有!我欠赤云染的……

 苍欠好友的,向来,都不还。谈无欲扭头看着肩膀上那个三层梳妆盒,林间影乱,映不出肩头人的脸色。苍要一手回天,亏欠好友的,真的,无法偿还。

谈无欲忽然有些害怕这个人说着说着会哽咽出来。

~~~~所以嘛~~~~………………

—_— ++ 我又错了!谈无欲在对方笑嘻嘻的倾身覆过来的瞬间,把适才的同情瞬间抛到道境之外——对这等爬墙高人,我从来就不应有任何同情啊!

谈无欲是对的。

 

师弟!师弟~~~师弟你不能这样啊!!!

屈世途看着素还真抱着自己的莲花冠绕着琉璃仙境自言自语般满地打滚,手中的水壶吧嗒摔了个粉碎。青衣宫主本等着他一起浇花,看他傻乎乎摔碎了水壶还下巴脱臼,皱皱眉,上前,伸手,拧。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夫人仔细您手疼!!

屈世途一边强忍耳朵痛楚,一边神秘兮兮的指向素还真。

夫人,夫人你看,素还真居然为谈无欲愁成这个样子!!惨绝人寰啊!惨绝人寰!!

青衣宫主不以为然——他自己不爱惜师弟,还不兴人家换个师兄来疼?

可是!那个人传闻可是黑道老大哎!

瞥,青衣宫主招手让仕女递过来一把扫帚塞进屈世途手里——黑道又如何?人家弦首可是比这个师兄懂得爱惜人的多。赶紧着,打扫干净给我浇花去!

是是!屈世途回答的干净利索,宁可对不起素还真,也不能忤逆夫人啊——青衣宫主的眼神分明是说哪天你不够看得我就去找华颜无道私奔!

 

鄙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墙王!谈无欲收拾着桌上棋盘的残局,忍不住多看了眼亭边背手伫立的身影。还是,那副漠然,依旧,那份冷静,仿若天波无边的云海,又如浩淼无际的沧浪,你永远猜不透他眼中流转的星辰,是天意?是宿命?

一手回天的人,也有,寂寞的时候。

哼!

哈,好友,你在腹诽吾吗?

谈无欲懒得多说。他只是有点纳闷自己的随身物品换洗衣服何时被何人如此整洁高效的打包到了天波浩渺。算了。他转念,接过苍递过的清茶——倒贴就倒贴,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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